第三十一章 追求
石斧再一次嵌入了云杉木的树干。
这棵树并不粗，也不高。但潮湿的木料使它变得难以切割。我预支了备来逃命的气力才将斧子拔出，又因为斧子太重差点摔了下来。
多久没有砍树了？不记得了啊。我再次举起斧子，对着豁口挥去。随着针叶打在地上的声音，我知道今晚的燃料有着落了。
雪很粘很潮湿，走在其上需要总集中注意力。
这就是为什么我对着初生的太阳硬是没理解究竟哪面是向北。我拍了拍脑袋，干脆往右边走算了。我晃了晃脑袋，从粗陋制作的熔炉里取出剩余的木炭。捆上扎着一小堆（至少表面上）干燥轻脆的木柴，继续向着北方前进。
世界无限大，但人的手有限长。
而人的腿总比手长。这我知道。
迷迷糊糊太阳已经到了顶上。我才走了多远？100m？200？
感觉还没迈出几步啊。
森林中总有什么低沉的声音在回荡。“呻吟”？为什么我会想到这个？
脚踝和低洼处略厚的雪摩擦发出不大干脆的声音，难能一天访问几次的微风总是静悄悄地拂过。偶尔也有溪都言不上的小流润湿了一片的土地，露出的灰绿色草皮像是划出了一条路来。一些雪地特有的鸡总吓我一跳。
多久没注意这些细节了？我深抽一口寒冷的空气，让那些能让“另一个我”立刻发作哮喘的感觉填满我的肺部。
前方的道路愈发崎岖。地势在上拔。籍此我爬至了最近的一座萎峰，向着“北方”——我貌似这时才注意到太阳这时是在右边——眺望，空气清晰使我怀疑我此时是不是可以洞悉千里之外。大地高低起伏，并不密集的云杉树各有风采，各据其位，薄薄的轻雾垫在地表上。
双手抱在腹前的我默默赞叹了一声，看着自己呼出的白雾，又赞叹了一声。
——该死。时候不早了，我在这里站了很久吗？
我爬下山坡，找了个低处搭了个避难所。可笑，我的建筑技术毫无长进。
我把手贴在冰冷的木板上，是暖的。
随后我的手在火上烤了不知多久都还是僵的。
——只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冻疮。有的话，那还真是有我这个热带人受的了。
不过回头想想，枪都能有，还有什么是Mod和插件做不到的？——说到枪，我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重重的纸袋，拆开一层又一层的过量包装。在最后一块被翻开之前，我顿了顿。打开来便能看到被纸保存下来的鲜艳红色，一块黑色的漂亮金属躺在其中，压在纸上的那一面几乎都是凝结了的某种液体。弹夹满满的。
明明……明明要去的地方根本用不着这玩意了，为什么……
不安……
我简单裹起那包东西，贴在胸口。冷得和死冰一样。大脑迟迟都没决定到底输给自己双眼什么样的指令。
唉。
火焰在焦黑的木柴上跳跃，随着火花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外界夜袭的风作出回应。我倒在梦里，先前对于前方的向往都成了过去。
次日的我继续缓缓南移，雪地的日出艳美之至，一条壮丽的冰封的河排开了我的惆怅。
随后一直都是下坡，路上的树稀疏可叹。直到地面再次平坦时我又闯入了树林，朝着确定的方向走去。
——果然。刚才在高处见到的几块小石头，现在以比我还高大的形象挡在了面前。上面积满了雪，堆起的白色簇在根围。
这几块圆石突然将我带入万千的思绪中。我一座座检查，冰封之下木牌一点没有毁坏的样子，上面的墨黑仍然清晰可辨，并有愈发深刻的趋势。
直到那个曾引我发笑的那座前，我呆住了，牌子被摘了下来，被砍成了几片，插在雪上，似乎是最近的事。而十字架的上半部也被削了下来。
身后突然闯出急促的脚步声，我还没转过身来，什么硬物重重地拍在了我的头上，一阵眩晕中我挣扎着爬起，还没来得及回头看看是何方神圣，一片红刃从我的腹部探出。
“啊——！”我终于能喊出来了。
“妈的，追了你几天了，还有心情在这怀念死人……早知道直接就了结你算了！”这声音……
腹部那块东西在旋转……
这声音……是……
“你们过来帮忙，悠着点不弄死就好！”
部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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