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是死灰的,地板是潮湿的。
唔?我这是醒了?
我花了点时间才想起身上的伤怎么来的,我知道我一路被拖着一路被踢打。整一个被黑社会绑架的爽感。
这是得多大仇?
当时我死撑着不让自己昏过去,大概是搞明白了。他们说我“这个王八蛋”是如何拿着枪边跑边杀人的,敌我不分,大概是那个意思吧。不过没宰了我“这个王八蛋”真是个意外。
四周发臭的空气让我呼吸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饥饿让我坐立不安,本来我是决定吃午餐的,就这么被抓来了。四周安静得和什么似的。我静下心来,开始观察我的境遇。三面都是圆石墙,看起来都有点历史了,但却完全没有关过人的痕迹——如果不把我列入“人”的范围内。铁栅栏外看到的只是更多的圆石墙和铁栅栏,我毫不怀疑这就是个收留所改来的。
身上什么东西都被夺走了,武器,装备,食物,和我对远离的追求一般一去不复返了。一张小台上摆着一片腐肉,腐臭味出奇的浓。火把只剩一丝火苗在挣扎,颤动。
铁门被打开的声音。我呆坐着,没有理会的精力。
“……真的就是,看见的都是这么说的。”
“目击者都死了。这是我知道的。”
“不过也要防范的好,谁知道这个恶心的东西会不会又进化。”
……哦?不是指我?
“鬼知道。在那之前那些东西连木棍都用不好。”
他们貌似并不急着过来,讨论着不知是什么。
“不过枪打不死它,这个够做证据了吧?”
“纠正一下,枪只是很难杀死他们,不代表没用。”
“确实,但被它弄死的都拿着枪,要是玩家几枪就倒了,但据说那东西怎么打都打不死,又据说它是拥有自我治愈一类的能力。”
“你都好意思说是‘据说’了。伙计,只是个稍微有点特别的感染者而已,别想太多。还有,就你那把它抓回来的方法,要是它再脆点,你这是要把我们全部弄死啊。”
“得了,要是它脆的话就不是感染者了,那更解气。总之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感染者会用枪,抓回来观察观察总是好的,毕竟白眼化就已经说明它是个丧尸了。”
“等会观察着观察着它就死了,等会那帮家伙又要拍着掌说好了。”
“……不过这不也证明了,发病是间歇性的么。”
“我强调几遍了?那只是个特例,其他地方都没有这些奇怪的情况,偶然事件没法作为证据。别闹了,就算那些报纸再怎么唱我都不会听进去半句的,他们除了转述就只会炒作,这你是知道的。”
“Hey,伙计。你得明白,这些东西都是人写出来的,既然有特例,那我们就得做好防范的准备,这些东西是容不得‘巧合’的。好比那些黄金再也不能用来防感染一样,这些东西我们可说不准。我不会……”
“得了,我会叫他们注意点的,少在这扯淡了,等天亮了把它带到湖里弄死吧,小心别给挠了,大晚上的带出去有危险。你可以滚回去睡觉了,我去看看那家伙。”
“是……”
很沉稳的踩在石头上的脚步声。
我有些不安,非常不安。听起来指的就是我。我做了什么?我被当成丧尸?什么意思?
我的脑子乱得就像我房间里的那对充电器和USB线缠在一起。
幸好那渐进的脚步声把那些电线都剪断了。
幽灵般的声音突然拉开,有什么事情发生了,随着一声惨叫,那人拿着的火把突然熄灭,敲打盔甲声,什么东西的撕裂声,期间那种恐怖的叫声停都没停过,如直接拨动你的神经一般摄魂。
待声音渐渐止息,我才注意到我已经吓得坐在了地上。我爬了起来,没忘记从墙上取下火把左手举着,用战栗的手扶住铁栅栏,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栅栏却被我一推推开,跌在地上散架了,铁锈屑粘在了我的手上,我正想拍掉,却发现我的手上不知何时沾满了黑红色的血。
我因为惊悚瞪大了眼睛,冷汗从皮肤沁出来,像有浆糊灌进了我的肺里。我踉踉跄跄地沿着长长的走廊跑,实在没勇气看一眼那个人的尸体,回过头来,火把烘出的黄色调下,一排血脚印异常诡异。起初我以为那是什么人的血脚印……就在我身边……后来我才明白那就是我自己的。
走廊尽头是个小储藏室,冷风从外面灌进来,发出呼呼的声音,雪铺在打开的门口内。一只脚躺着从门外探进来,鲜红色映在雪上有种异样的美。但我实在无心欣赏,颤颤转过身来想着能找到我的物品,却被那个倒过来的扭曲粘着红色并不粘稠液体的脸着实吓了一跳,缺了一条腿的尸体被倒挂在梁上垂下来,尸体的手上紧紧拽着我的剑。地上散落着熟马铃薯,我知道那还是热的。
我只觉得更冷了。
我小心翼翼地取下了那把剑,往后退了一大步,眼睁睁看着那具尸体掉下来,身体以常人做不到的形式趴在地上。我扭头就跑进冷风中,一路貌似都挺顺的。
我的火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几乎什么都看不见。我扶在一棵树上,全身就那套单薄的衣服,感觉全身都要僵掉了。
狼群像是被我召唤了,彻夜都在嗥叫,好在是没有追上了咬断我的脖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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