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假期啊,赶忙来更一章。差不多,第一部该完结了噢。
(我怎么感觉自己的文章越写越短orz)

第二十七章 火山灰
      “三,二,……”我给自己下最后通牒,“一!”
      我拨开相缠的藤蔓,举着带瞄准镜的G36C——共着身上这套圣卫军服一同在那小营地中顺来的。岩洞上滴着冷似冰的泉水,映着灰色天空的积水缓缓流入了这个没有出路的死胡同中。声音从涟漪中漏出,滴入计时器的底部。我想,也许声音全流了下去,填满了这沙漏的底部,会有什么要崩坏掉吧?
      自从我来到这潮湿阴凉的地方后,声音就不再是漏而是溅出来了。我带着“哗啦啦”的声音钻出黑暗。天色稍显昏暗了,不知是因云翳还是黄昏。
      ——言至黄昏,我在西面可寻不出一丝彩色,大概是我还未辨别出西面的原因吧。
      我知道那个人没在追我,但他的影子如幽灵般一路缠绕着我。我没有瞄准,却一直草木皆兵地把枪管指向每一个昏暗的角落。
      我最终强迫自己放松警惕,垂下了手,一步步走下了略陡峭的山坡。草是黑色的,也许细看能搜出一点儿绿;池塘散乱地浸没了每一处洼地。
      湿地。我把从wiki上学来的这个名称默念。我在湿润的草地上漫无目的地散步,几乎每走一步都要粘到靴子。听着自己发出的、有节奏的“啪啪”声,心中不止一团乱麻。咸咸的风儿由左侧拂来。
      湿地渐渐变窄,终于能看到宽广壮阔的大海了。我的靴子上早已挂满了泥土,我几乎是踉踉跄跄地乱步前行。眺望海天相接之处,总觉着有一股力量阻止着我睁大眼睛。我知道那是即将暂离世界的太阳。即便如此,却还迸射出那么有力的光芒。
      也许是我一直在心中默念的原因,视野中果然出现了一块牛肉——似乎转化为牛肉被我跳过了什么。我心喊一声“万岁”后趴在一土堆后,小纠结了一下,还是把右眼凑上了瞄准镜。
      我数着自己胃内液体翻腾的次数,等着准心晃到目标上。
      ——扣下扳机,感觉就像鞭炮在耳边炸开,虽有防备但并不充分的我捂住嘤嘤作响的右耳,跳过土堆冲向晚餐。
      击中了,我猜。
      在发现血迹后两三米,我捡起牛肉,塞进洞穴内便准备好了的熔炉里。在牛肉的喷香中,我沿着海岸走了最后一小段路,送走了太阳。


      “凤凰!”
      我很高兴这帮家伙是选择举着火把来对暗号而不是来检查我的尸体。“兄弟!自己人!”我苦笑不得地答道。
      “去你妈的自己人!暗号!”看起来是领头的那个老家伙甩了甩手上的M4A1,骂道。
      “鬼他妈记得,……啊,啊,火山灰!”我稍稍放低了一直举着的手,喊道。
      老头做了个“切”的嘴形,被踢来的枪打在了我的小腿上。晚辈们面面厮觑,渐渐也放下了指着我的枪口。
      ……
      龙舌般的火焰探出窗口,舔舐着表面焦黑的砖墙。
      断裂的木柱,炭化的木屑和残砖片瓦堆砌在巷间。虽说殆尽的破城已经被黑夜吞食,但点点火光依旧使这原本繁华的城市呈现出了它本来的样子。
      大道上人来人往,老家伙看起来对这里了若指掌,带我们穿行于各条阴暗的小巷。但依旧时不时要给游行般的人流让路。此时我就能从喧闹中听出老家伙用英文哼着悲伤的歌。
      Said I gonna buy this place and watch it fall, stand here beside me baby watch the orange glow.
      我怯怯问他,这是什么歌,他却只是回复了一个白眼,声带停都没停。
      士兵们成双结对,言笑不止,把气氛渲染得如同过年一般,只是没有人理睬我。大家都以散心的悠闲步态漫行,我小小的紧张情绪催我紧跟老家伙的步伐。他却当我不存在似的,用稍大的音量唱着同一首歌:“Said I gonna buy a gun and start a war, if you can tell me something worth fighting for.
      映着橘色的小溪九曲通于城中。他站在拱桥顶,火把的光点亮了他的半边脸,他从背包里取出一瓶水,除去吞咽,他也没有中断那压抑的旋律。他忽然顿了顿,凝视着前方,把空水瓶放入了小溪中。
      Blame it upon a rush of blood to the head.”唱毕,他放弃了有词的副歌,用口哨吹着,以更快的速度前去了。除了我,似乎并不有其他人因此会有些许急迫。我呆呆站了几秒,便回到缓慢的人流中了。

      橘色的烈焰升腾向上,却始终无法突破它应该的高度。
      人们收敛了他们本可以在篝火前畅言的谈资,转为了酺觚相触的叮当声。良久,顶着一中忧郁、恐惧和麻木眼神的人们用这种碰撞声将晚会推到了高潮。我也被递了一瓶,愣是没递上嘴,举举落落几回合后,憋坏了的我还是喝了几口——直至喝完。但手上握着空瓶子的我并没有收到预期中应该有的、别人递来的另一瓶。
      老家伙本在独自饮酒。却忽而眼神一锐,撑地爬起,光之所及处唯他一人兀然直立,如同平野上的巨松。受其提示,两三名将士也都站起身来,大步流星至其他战士前,更清脆有力的敲击声后,小嘬一口,见对方干脆地饮尽后,或敬礼或握手,或拥抱。
      他们炯炯有神的目光中闪耀着的,充满希望的火焰,让我觉得一股气宇在人之间传递。我长跪起,摸了一瓶水。
      “为了胜利,干杯!”他的眼神仿佛在说。我将水一饮而尽——我知道这并没有难度。——怯怯地,在对方将离之时:“那个……,我有个问题……”我想像着自己是一个拉着他衣角的小屁孩。
      他顿了顿,转过身来,动作真真正正像一位军人一样标准有力——说出了可能是会中的、除了我外的第一句话:“我想,我大概明白你的问题了。”
      我在他眼中找到了抑郁与自信,疲惫与杀意。
      本章完(1954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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