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第二十章·诺迪斯之死
正文
他回到城镇时已是寂静的深夜。楼房上的那些灯光都已经熄灭在夜色中，他在整个返程中都有种马上就会入睡的感觉，长时间的颠簸已经快把他整个人都摇散了。空像个孩子一样，上车没多久就已经靠在座位上睡得香甜。纳尔只能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车灯发呆。 罗杰把他放在住处后，说自己最近有事要一段是时间才能回来。这让纳尔觉得很奇怪，罗杰不是喜欢说废话的人，他出去办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一边想着，他手伸进口袋里摸了摸，那个磁片还在。就安心地把钥匙掏出来插进锁孔里。 站在一边的空已经困得不行了，纳尔能看出来他现在是强撑着站在这里，这个时间诺迪斯应该早就睡觉了吧。纳尔心想，既然如此就不吵醒他了，明天早上再给他这个惊喜。 门开了，声音并不大，这种程度应该不会把他吵醒。纳尔走进房里。屋内一片令人压抑的漆黑，客厅的窗帘也没拉上，透过窗户能看见附近的街道，也是一片沉寂。他这次本来就没带什么行李，把外套脱下来挂在衣架上就直接进了卧室睡觉了。空也一样。 但这一晚，纳尔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在那个视频中的场景中穿梭。他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方式在这几个场景中来回的，似乎是突然从这一个地方跳跃到另一个地方。而且他每次停留的时间都很短，来不及看清这里是什么情况就进入到下一个场景了。最奇怪的是，他明知这是梦，却走不出这个诡异的泥潭。 醒来的时间是早上八点。 纳尔全身都被汗浸湿了。他现在的精神状态让他自己都怀疑昨天晚上到底有没有睡觉，但是当躺下后又睡不着，只能硬撑着去弄早饭。但是……早上八点，这个时间诺迪斯应该早就起来了，怎么没看见他人呢？ 而且，空又不见了。 “诺迪斯！”纳尔喊了一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不，不可能。诺迪斯起床的时间从未晚于八点，肯定是出去买东西了。纳尔一边这样安慰自己，同时平复一下心情。空之前已经失踪过一次了，后来又平安回来，所以这没什么好担心的。 诺迪斯呢？这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他不过就是出去买个早饭而已，常有的事。纳尔给自己罗列出诺迪斯在八点出去买早饭的各种例子，最后告诉自己：不就是没在家吗，没什么好担心的。 想到这里，纳尔才缓缓站起身，决定去洗个脸清醒清醒。可能因为昨晚那个梦的缘故，他到现在似乎还是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里。但他怎么会做那种梦，那个视频一共才看了不到四遍，那里面的场景全貌他都没记住，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梦境里。而且都是一闪而过，就像是……故意不让他看清楚一样。 纳尔知道，梦一般都是心结的表现，但他对于这些场景连看都没看过，更别提心结了。 迷迷糊糊地走进卫生间，他在墙壁上摸索了几下，按了灯的开关。天花板的灯明明灭灭了几下后才完全亮起，在他看清卫生间的状况后，双腿一软，脊背撞到了墙上。最后滑到地上。 “我的天啊。”纳尔茫然地看着浴缸。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做梦还没醒过来，但在确认自己不是做梦后，他哆哆嗦嗦地爬出卫生间打电话报警。 诺迪斯全身赤裸地躺在浴缸里，水已经没过了他的胸口，而且是有些刺眼的猩红的。脸上也有大量的血迹，以及浴缸旁边的那面墙，被用血写上了一大堆难以辨认的东西。 “死者叫诺迪斯，年龄25岁，死因是……右手桡动脉破裂造成的的失血。” 纳尔怯生生地看着站在门口的警官，他叫查尔斯·杰，已经年近三十，其实这个年龄能当上警长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显然他在等死亡时间的确认。 “你是他的朋友吧。”查尔斯开口道，双眼仍然看着尸体。 “啊，是的。”纳尔转过头，照片已经洗出来了。 “既然是朋友……自杀不应该尽量避免朋友在场么，”查尔斯转而看着纳尔，“他之前有没有异常的地方。” “不……不知道，我到昨天晚上为止都在外面……” 查尔斯的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什么事。 诺迪斯怎么会死，他明明什么事都不知道，要杀也是该杀自己吧。纳尔既疑惑，又觉得很悲哀，他觉得自己害了诺迪斯。 “查尔斯警官，死者的死亡时间是昨晚上的十二点到次日一点之间。” 什么？昨晚十二点？ “纳尔先生，我想请问，这个时间点你在什么地方。” “啊？”纳尔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他到家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昨天晚上十二点到今天早上八点我都在睡觉。” 看到查尔斯眼中流露出的那种怀疑的目光，纳尔这才意识到：自己中计了。他自己心里很清楚他没有任何梦游的症状，但是诺迪斯死亡的时间段里他刚好在家，又没有人能给自己做不在场证明，这也就表示……他是这世界上嫌疑最大的人且没有之一。 “这个时间段你在家里睡觉？”查尔斯反问，“令人怀疑。” “不……不是的，我真的是在家里睡觉。今天一早醒来想去洗脸，刚打开灯就看见了……”纳尔惊慌地给自己开脱，同时努力思索着有没有什么矛盾之处能证明自己不是凶手。 查尔斯看着纳尔沉思片刻，看了一眼尸体。这时，纳尔想起了罗杰对他说的那句话，难道暗示的就是这个？也就是说，罗杰早就知道诺迪斯会被杀还刻意在这个时间之前把纳尔送到家？ “无论如何，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不！真的不是我！” 上帝啊，谁能救救我。 最后他还是没逃过被关的命运，但查尔斯不是不讲理的警察，在死缠烂打之下同意给纳尔一份案发现场的照片。实际上最让纳尔起疑的，还是墙上那堆不明不白的符号一样的东西。 不对，等等。 这个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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