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第六十章·回忆III
正文
他惊恐地看着面前的彼得，现在他看上去已经不像是正常人，而是个嗜杀成性的变态——虽然目前为止只杀了他一人。 “你……”那人张大嘴巴，却再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他的表情无异于看见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彼得拔出匕首，紧接着那人就倒在了地上。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几秒钟前，匕首刺下去的瞬间，他内心升上来前所未有的愉悦感。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愤怒、仇恨全都汇聚在刃尖，当它狠狠刺入发泄对象的身体时，那些负面情绪全部都转移到了那可怜的倒霉鬼的身体里。 哦，这感觉……彼得尝试找词语来形容，但是无法做到。这是他前所未有的体验，这种近乎奇妙的体验让他上瘾，期盼着能够得到更多。 是时候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他走到桌子旁边抽了几张纸，擦掉刃和刚才溅到身上的血迹，将匕首藏好后快步离开。 前段路程风雨无阻，但眼看要达到出口，他马上就能离开这里开始新生活时，被人拦了下来。也许是受的训练过于侧重某一方面，彼得并没有具备一个合格杀手应有的警惕和冷静。只是想当然地亮出匕首，认为此人必定会和之前那个家伙是同样的下场。 然而这次他大错特错。 这人的脸他没什么印象，但至少是个专业的暗杀者。他见彼得握着匕首就要刺来，非但没有害怕，反而面露笑容。身体迅速向旁边倾斜避开，抬手立刻擒住攻击者。 彼得挣扎了几分钟都无济于事，直到最后体力所剩无几才停下来，这也让他有点时间去看清此人的长相。苍白色的头发，从面容判断年龄至多十六岁。控制住袭击他的人后，抬起脚狠狠地踢了下他的的右腿，松开手后一用力，彼得就撞到了墙上。那人快速拔出枪对着彼得的脑袋。 “014号训练者，纳尔·彼得。”他冷笑道，“竟然会有反抗心理，这太令人欣慰了。” 现在……该怎么办？束手就擒还是二次抵抗，但彼得想无论是哪一种做法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不，这不行。他还要出去见见灿烂的阳光，呼吸新鲜的空气，安然度过自己的人生，他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握紧匕首，准备以自己的生命当赌注去赢得自己人生自由的时候，附近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埃塞克斯，放下你的枪。” “……肖泽。”那人的脸阴了下来，“你知道我不喜欢听人命令。” “放轻松，”肖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是为了他专门赶过来的。” 显然埃塞克斯并不相信肖泽说的话，但是仔细想想，一个毫无用处的训练者，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想到这里，他把枪收起来。“那算了，这人我就交给你处理了。”说着，埃塞克斯丢给肖泽一个不屑的眼神，转身离开。 肖泽看着有些疲惫的彼得，两人同时沉默许久。“你就是……肖泽？”彼得开口询问道。 “是的，”他朝彼得伸出手，脸上浮现出友善的笑容，“彼得，跟我走，我可以给你想要的自由。” 自由…… 他能给我自由…… 彼得有些迷茫地看着他，那一段时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都在想什么，只清楚在进行过一番思想斗争后，拉住肖泽的手站起身。“我……”彼得木讷地回答，“想要自由。” “后来呢？” “后来？”罗杰觉得没什么特殊之处，他会问这个问题是理所应当的，但彼得眉头紧锁，双唇微微分开。他感觉自己的声音全都被堵在喉咙里，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一个音节都无法出来。“没有了……我没有能告诉你的了。”“怎么了，觉得信不过我是吗？” “不，不是。”彼得摇摇头，“有些事我真的不能说，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会苏醒回到本体是因为赫尔斯的死。”他说完这句话后沉思了很久，“你对赫尔斯，或者说是肖泽吧，我习惯叫他原名。你对他没好印象这事save的人几乎都知道。但是，罗杰，有些时候判断一个人的好坏不能够仅凭你对他的印象。” “这我知道，但……赫尔斯之前在save的表现也很难让人相信他不是个有坏心肠的人。” “那都只是表面现象而已，姑且不说肖泽，即使是你也对save早有抵抗心理了吧。” 罗杰沉默。 “肖泽也一样，他对于save的一些行为感到极端厌恶，因此想要摆脱，或者是帮助其他想要离开这里的人达成愿望。其中就包括我。根据我醒来时肖泽的状态，多罗斯对他是什么样的看法我已经猜出了大概。多罗斯把他当朋友，但这只是保守估计，不保守估计……”罗杰感觉彼得眼底射出一道光，把自己躲在暗处的灵魂刺穿，“可能比你还要重要，当然我指的是‘弗兰克’。” “你是说……” “可能你年轻的时候因为被他持枪威胁过所以留下了心理阴影，但是肖泽的的确确是帮着多罗斯，你知道之前他开枪打伤多罗斯后逃跑的事吧？” “当然记得了，等等……”罗杰忽然像是从梦里被人叫醒一样，“你的意思是，那时赫尔斯开枪就是为了能够让我到纳尔身边？” “对，我不清楚他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西蒙会在那个时候要去抓多罗斯，但肖泽肯定是因为某种原因不能亲自保护他，才会想了个办法叫你一直在他的身边。” “那么……等于是安德杀死了一个保护纳尔的人？” “嗯，不然你觉得呢？” 罗杰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 ，绝对不能一把拔出枪就要去安德算账。他这样反复劝说多次后才平 静下来，“好，那么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怎么做？”彼得微微一笑，转头继续看着道路上过往的车流，“没人知道怎么做，真正的计划藏在幕后黑手的心里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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