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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渗透
【7.23 晴】
认识了几个魔法师 或许他们知道些什么
【7.25 多云】
经魔法师介绍,成为了魔法结社的一员
【7.28 多云转阴】
我逐渐取得了他们的信任 这使我可以更加轻松地获得他们的创意……
下午 3:20
天气很闷。我回到屋子,打算把观察到的一些信息找机会发送回去……
但是,他们的一些行为使我很在意。我不清楚他们的思维是如何运转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创造力很强……和指挥官所描述的完全不同。
晚上 8:55
刚刚魔法师们来找我了。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把这些东西制造出来的,不过他们所展示的,确确实实是我们所没有的。他们并不像是我们所想的那样可怕,反而……他们的探索精神使他们看起来更像是学者。
【7.30 阴】
今天风很大。很奇怪,本来我无需在意他们的言行,那不是我的任务……但是他们和我们所认知的确实有很大不同。甚至于,完全相反。我很好奇他们究竟是怎样的一个部族。
中午 12:20
他们没有来找我。平时他们总是很准时,可是今天……
中午 12:45
我去找了他们,他们全都不在,似乎是有什么事。街道上也很少有人。
下午 5:30
我准备吃饭的时候,他们来找我了。但是只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晚上 8:45
我找出床底下的发送装置,发现有移动过的痕迹。很明显,那不是我的。
晚上 10:50
我始终无法入眠。
【8.1 雨】
现在是午夜,外面开始下雨了。我仔细听着下雨的声音,可是我仍然无法入睡。
他们好像发现了我的身份。我该怎么办?
凌晨 4:25
外面有脚步声。
我想我知道那是谁。
尊敬的指挥官:
对勒梅尔的调查已经进行到了第三个阶段,我差不多接触到了他们的上层技术。
他们的思路真的非常奇特,有许多我们想象不到的东西。
来自:间谍1
0025:07:31
我躺在草丛上。
面前是大片大片金色的麦田,风卷着麦浪如波涛起伏。这是在我的家乡肯特见不到的景象——机械化的流水线工作代替了亲力亲为,麦子从生长到收割全部在温度湿度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的层叠温室中进行。
据说最近他们已经开始研究人工合成食物了。这样就能拆掉那些保留着那片土地仅存的些许生机的温室,省下大片的空间,留给新的工厂。
但一切在这里不一样。
2.
接到来这座城市记录所谓“创意”的任务时,我以为从不犯错的司长终于脑子短路了一次。
谁都知道勒梅尔是贫瘠和落后的象征,靠帝国的施恩苟存。如果尊上需要,帝国的铁骑可以在七天内踏破那个国家的王都。就是这么一个破败的国度,有什么东西是我们所需要的?还是不惜出动帝国情报司的秘密探员也要获得的?
创意?没听说过。
可就连司长也解释不清楚什么是创意。最后看着一头雾水的我,他说,那你就去尽可能地多记录些东西吧。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每个技术的细节,越详细越好。至于什么是创意……甚至你可以去问问那些人自己。
3.
来到勒梅尔之后,我很快找了一个小镇子住下。这个国家的管理果然宽松至极,只要不明目张胆的去做傻事,没人会在意这个镇子上为什么会突如其来的多出一个人。
那时我会想起我的家乡。并不是没有那些魔法师偷渡来我的国土,但多半会被严格的身份管理制度立刻识破。被识破的后果是什么?我不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
“只知己所须知”,这被认为是一种美德。
所以在动身前往目的地之前,我恶补了关于勒梅尔的信息。
所有人都知道“勒梅尔是贫瘠和落后的象征,靠帝国的施恩苟存”。但只有智库里才有更详细的关于那里的记载。
而访问智库,需要权限。
总之在层层授权之后,我终于得以查询关于那个国家的记述。
“勒梅尔是一个魔法师的国度。魔法对于勒梅尔人是一种本能,在第一纪元他们曾使用魔法大肆屠戮。在三王之乱导致的全国性动荡中,勒梅尔建立的腐朽国度被推翻,在废墟之上建立了新的王朝。勒梅尔人在做出了决断性的废法条约后也被放得生路,于西岭省保留着过去的习仪苟存于今。”
曾经的辉煌和今日的破落……么。
4.
但我并不能看出丝毫破落。古老的石板街巷里,行人甚至比故乡更多,虽然也有肯特早已可以足不出户办完几乎所有事宜的原因在,但我本以为这里该是教科书一般的荒凉和老旧。
我便穿行于大街小巷,记录我看到的无穷尽的新鲜事物。
“勒梅尔民居通常尖顶。因西岭雨水颇丰,尖削的屋顶可以避免雨水沉积。屋中多放有各类饰物,但并不确凿知晓其作用。”
肯特的房子都是六角格子样式的。一间一间堆在一起,最大限度的利用空间。勒梅尔的屋子……可真浪费啊。
“勒梅尔的村镇看不住明显的规划。功用不知的魔法祭坛成为了城镇的中心,其他建筑零散的分布于四周。街巷普遍弯曲扭转宽径不一,导致那里并没有像高度同一化的大众交通工具。”
但还是有主要的街道和各式小巷子。在巷子中穿梭一度成为我的乐趣,虽然不知道这种乐趣从何而来。这也不算是偷懒怠工对吧……至少我画出了一份整个镇子的巷口图。
“勒梅尔的魔法领域似乎并不发达。在日常生活中只有少量领域使用了魔法来代替对我们而言机械的作用,但是并没有看到使用魔法殴斗的现象广泛存在。”
写下这句话的时候我自己也是颇有不敢置信的。什么时候一个曾经大杀特杀的族裔还能改邪归正平心气和敬天礼地了?但是的确没有……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和谐。
我将这些消息传回了司中。
然后我收到了司长的回复,“收到,全是废话。”
5.
所以还是得从人上找线索了,这意味着我需要去接触至少一位的勒梅尔人。
我选定的目标是一个叫穆斯塔的孩子。在过去的一次“偶遇”中,我结识了穆斯塔一家人。孩子的口中总是最容易撬出线索,至少对于这样一个不需要找特定的人获得情报的任务,我认为我应该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他的父亲,就是我身后这座农庄的主人。一家人打理着这一片的田地,生活虽说不算是大富大贵,但也算是在当地的人里,过得还不错的一类。我偶尔会去拜访这一家人。
“嘿,穆斯塔。你说啊,什么是创意呢?”我侧过头问。漫不经心,无意出口,我让我的话语看起来尽可能像是这样。
那个小胖子就躺在我身边,叼着一根草茎,哼着奇怪的歌谣。听到我的问题他便停了哼唱,挠着头想了想,然后才犹犹豫豫地说,“嗯……也许,这片田野就算是创意?”
“田?”我大为不解。
“以前这里种的都是一种稻子,但后来发现多种几种稻子,收成会高不少。”
杂交优势。对这样的东西视如珍宝?不愧是落后于肯特几个技术层级的国家呢。更何况这样的东西,大约该只能算是技术创新,而不是那虚无缥缈的创意吧。
但我接着就见到他一跃而起,还招呼着我,“跟我来!”
6.
在风车的顶端,我第一次见到了这片稻田的全貌。
早熟的稻子已经一片金色,间夹着还有些偏青的晚熟种。
青色在金色的海洋中写下了穆斯塔的名字。
小胖子仰头看着我,“每年我们都会换一点东西画在稻田里。今年爸偷偷瞒着我种成了这个样子,我刚看见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呢。”
无趣。毫无意义的举动,平白徒费力气。
可我为什么笑了出来呢?
在无尽的标准化生活中,我已经多久没有见过这样能让人会心一笑的闪光点了。每一天的生活像是单曲循环,重复、重复、重复,下一刻会发生什么都是可预知的,在安全稳定的壳子里做着……机器做的事。
我们就是机械,是帝国这部大机器上的一个小零件。做这个零件该做的事。坏了,自然有替换品。我们作为一个人,究竟想做些什么,没有人在乎。
但在这里,有人在乎。
7.
上报了最后一次信息之后,我在结尾附上了一张请假条。格式是标标准准的告假格式,只是时间上我填写的值是一百年。
嗯……希望司长能原谅我的任性。不过就算不原谅又如何呢。
设置好定时发送后,我摘下一直贴身的通讯器,用力扔向山崖外。摔不坏,我知道。毕竟我也并不希望它就这么损毁。该做的任务一定要做完,这是一个秘密探员的优良品德。
但反正现在我不是了。
所以,也无所谓了吧。
再度确认自己已经摆脱了所有设备的追踪后,我踏上了前往下一个城市的传送阵。
就让这个国度多那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吧。
一个或许落后,但却让人温暖的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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