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鲍伯家出来,时间已经到了正午。
温柔的日光照得我倍感幸福,心情也跟前夜大大不同。
回头看看人居住过的房子,以及背后高耸的瞭望塔,想象那样高的地方俯视蘑菇岛,定是另一番美景。
“谢谢伯伯,我走了。”
“好。”
“真的不去么?”
“不了。”鲍伯走到门口探出半个身子,吻了下我的前额算是祝福。“不想看到引起过多记忆的东西,你找别的牛吧。”
“嗯!”
“要小心。”
踩着人用木板铺出的登山路,心里抱怨着离开。
亏的还是成年牛,那么胆小。
岛外的世界如此美轮美奂,竟为了一点留恋,拒绝出去的机会。当时若是我的话,绝对毫不犹豫上船。
真是越想越生气------
禁忌之地算什么?大家都避开的异类生物又算什么?与其啃菌丝到老死,不如冒险体味一次非凡。
不知牛真算简单直接的生命,还是心里的愿望过于强烈,等反应过来周围景色有异样时候,已经在两个岛中间连接木桥上走了三分之一。
我不禁停下蹄步,思想这次行动中的合理与莽撞。
微风拨动海潮舔上脚边木板,那种坦诚的清澈映出我的模样。
鲜艳的红色,分布一块块灰白斑纹,尚未宽广的脊背冒出大小不同三朵幼年蘑菇。
他们的颜色,也和我相同。
原以为所看到牛的样子即是我的样子,现在发现,我们大有不同。
或者说,仅外表相同罢了。它们眼中一成不变的内容,永远是菌丝。认为除掉拥有一个安乐舒适的大蘑菇,再没意义。
由于从前也是这样的盼望,所以可能我从前眼神也是那样黯淡无光。而今天,鲍伯的经历点燃过往,将它们焚烧殆尽。
此后,发誓只渴望外界。
或许不再有天赐的巧遇满足这心愿,不过为之的努力,永不做放弃……
“哎呦!”
太出神,完全没注意一只鱿鱼晃过来。大黑头浮出刹那,我惊得大喊一声,倒退摔坐桥面上。
鱿鱼用悲伤到极点的表情望望我,摆动触手,显摆下屁股处的血盆大口,悠哉悠哉潜入海底去了。
坐在原地,怔怔呆了好久。
直至太阳快要下山,再不起身就得摸黑过桥。
我可不想掉进海里!虽然会游泳……
想到此,拉开步伐,以全速冲向“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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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的名字,就叫Herobrine吧。”
他的笑容,比刚刚自然了不少。
但那换得的,仍旧是满心的厌恶。
我没有回答,试着活动一下成型不久的躯体。
还好,较料想的自如。
抑或说,格外轻巧灵便,不存丝毫僵硬迟缓,内中甚至还流淌超乎想象的强力。
为这些,似乎该感谢你一番呢。
“来吧Herobrine,”伸开另一只手,表示友好的邀请。“我指给你,所管辖的疆界。”
我没有去借助那手,而是凭自力站起,同时默默接受这强加的一切。
附带,时间无法磨砺的怨恨。
那刻开始,我,Herobrine,造物主最杰出的缺陷作品,平分世界力量的霸者,所有生物听到名字都战栗的HIM,成为拥有三分之二地域无上权利的------王。
黎明远去,光辉的时代敲响宣告尾声的丧钟。
夜晚将至,所有明晰的景物都要模糊,没有谁,可以逃离无尽的浓夜……